2012年4月13日 星期五

望不見遠方的小徑


望不見遠方的小徑

2011-05-12 10:24 |迴響:0點閱:1407
十七歲那年從苗栗小小的客家村,來到台北唸書,開始了對生命的探索,沒有人告訴訴我這是什麼樣的島嶼,僅僅在地圖上,摸索著曾經見過的地名,對於從小長在山村的孩子來說,海邊與台灣北部海岸是陌生的,我急切地想讓走過這些土地。 週未一個人帶了水與餅飦,從台北車站換車到基隆,那時的台北車站大鐘下,都是週未出門郊遊的學生,大家都約在鐵路餐廳的鐵字下見面,當時住在木柵宿舎,孤僻安靜的我,沒有什麼朋友,每天四處閒遊,最期待是沒課時,可以閒散地搭車,那個年代的客運車還是有個大圓頭屁股,後面老是拖了黑呼呼的黑煙,用力地在山上爬,九份、瑞芳、金瓜石、陰陽海、、、、一路行來,對初從苗栗山村孩子來說一切是那麼熟悉又新奇,一樣安靜的小村落,小小的雜貨舖,幾隻慵懶地貓隨意趴著屋頂上、窗口邊,人走過,貓瞇著眼。。 在九份沒有芋圓、茶藝館招牌滿街橫著掛的年代,沿著小小的巷弄,,黑色牆面走抬頭,空氣裡是海風的鹹味,走一步階梯往回看一眼遠方,灰濛濛的天空,讓我懷念起苗栗的陽光。 後來有了一台二手的小canon,黑幽幽;有些剝落的機身,開始加入旅程,灰色基調中加入光影變化,隨著單人旅行的快樂,從客運車上往山下看,一方方山丘,底下是一片望不見盡頭的海,只有陽光熾烈時,才見著深深淺淺的藍,在山腳下盪漾。 之後,在候孝賢影片中動人的鏡頭,讓九份、瑞芳、、金瓜石的美,成為觀光重鎮,觀光客多了,小販來了,反而是很少再去這些小村落,直到母親重病那年,把兒子送去山上唸一所嚴格的寄宿中學,初二的他,極度不適應寄宿生活,我卻天天在加護病房與母親的生命抜河,心中又惦念著他,在孤寂山頭當考試機器,常常晚上從加護病出來,一路飛車到瑞芳山上給他帶些熱食,蜿蜒山路灯光灰午暗,窗外山頭芒草搖曳,秋冬泠肅在黑夜中趕路,老覺得路沒有盡頭,山頂上唯一灯光是學校,為了應付考試,挑灯夜戰,大家還在晚自習拼考試,摟著兒子的肩膀,心中卻是一陣酸楚,看著他胡亂吞完一碗麵,又得上課去,我匆匆收捨下山,一路下山行經金瓜石濱海公路回台北,昔日擁有的回憶,年少時的浪漫探險,全讓焦慮與心焦取代,深夜海浪拍打的聲波,遠方漁船出海馬達聲,遠遠淡淡飄落,心中一路惦念著兒子,更掛心母親日漸殘弱身軀,路似乎永遠回不了台北,也找不到上瑞芳的山路,讓我抱一抱孤寂的小男孩。 十年過去,母親平安地在那年離開人世,兒子在不久後也到了國外求學,每回走過濱海公路熟悉的小路,閒散地從這個山頭到那個山頭,或是與朋友上山賞芒花,心中總是往事再現。 感謝老友鐘永和留下那些年代的影像,有他的自然風景與青春記憶,而我卻在安靜圖像中跌落,一個從十七歲初識的濱海記憶到親情的抜河,我凝望,卻有如此相識的感動。 鐘永和水金九 自然人文印相展 地點 黃金博物館

沒有留言:

張貼留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