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春來招魂
秋夜,一陣雨後,巷子裡的小餐館傳出慵懶灯光,飄著法式紅酒燉牛肉的香味,她走進來,零散的長頭髮,隨意披在腦後,露出美好無暇的脖子,深邃的乳溝,後面是個金髮碧眼的大男生。
十月天,空氣裡還有烈陽的餘威,風一吹起就有些涼了,這天是星期二,小餐館裡零散地坐了幾桌客人,我們是年紀最長的一群,也最聒噪,大剌枴地占據了最大的角落 。長住意大利的藝術大師;與他來自薩爾斯堡女高音妻子,從美國回來的建築師與她的親人,從西班牙小島回來的藝術家vicky,就著昏暗的灯,我們靠著一大片橙色的牆面,說著世界的彼端。
她第一回走過去,引人遐思的乳溝;沒有穿bra,白色V領洋裝,在脖子後面,輕輕打了個結,好像隨時會飄落。這是一件長洋裝,看不見的她的腿,走過我們面前,她扭動著細腰,用手撥弄髮絲,也露出她一片背影,女高音停下談論台灣的陽光,努力看著她,我們幾個熟女,停下手中要送入口的西西里燉肉,或是香嫩多汁的羊烤排,一起望著她在桌前拉成的等距線。
藝術大師向來看多了美女,見多識廣,笑瞇瞇地;揚起他的一雙大濃眉,喝了一口水。女高音探頭出去望了留在座位上的大男生「oh he is handsome !」 我們幾個熟女,立刻也探出頭去,看了那個男生,一個很普通;在美國街上隨處可見的大學生,青青澀澀;套件簡單的格子衫,牛仔褲,「那個男的不是她的對手!」大師說話了。
我們每個人都帶著笑意,低頭吃著美食,那女人又走過來到書架上拿本書,舞動的腰肢更嫵媚,好像一隻在散步的孔雀,一路走,一路張開羽毛,準備開屏。我們用眼角掃過,還是忍不住看她腰身擺動。
第二天vicky與我還在電話兩端;說著昨日的青春舞動,她說「妳眼睛都擠得看不見了。」我說「妳還不是偷瞄人家。」說給幾個熟識的男人聽,有人說:「怎不找我去,這麼美麗的風景!抗議!」 有人說:「這一定是男人,才能打份如此嫵媚;迷惑妳們這群熟女!」有人說:「青春來招魂了!妳們老了!」
是呵!秋夜雨後微涼,台北有些寂寞,難得在小餐館遇見青春來招魂,讓這個聚會在心裡飄動著,那面大橙色牆面,還有花布大門洗手間,哎!配上一杯香醇紅酒,原來有些醉了。
回應: 青春來招魂
其實進入熟年
這種體會更深
有時像風飄過
或是二滴及時雨
留在心裡一個小角落
感謝阿彬指正
文中己修正
謝謝